Liar 05
*破镜重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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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其实在看到魏无羡脖子上的吻//痕时，蓝忘机就隐约有一些别的猜测，这猜测在临近下班时被印证——罗青羊带了女儿来公司，打消了他之前的怀疑。
小姑娘才上幼儿园，长得像妈妈，很是可爱，被几个女同事围着逗也不见怯，被问到爸爸的去向时自豪地说出差了，罗青羊则是在旁边一脸甜蜜地看着她。
蓝忘机从茶水间出来路过，无视了她们上班时间玩闹的失职行为，只是点头示意。回到自己办公室，他端正地坐在桌前，拿起一叠报表，可看了半晌也没能翻动一页。意识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，蓝忘机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。
即使得知罗青羊跟魏无羡没有关系，紧绷的神经也没有丝毫放松。的确，那样明显的红痕，答案近在眼前，呼之欲出。在他记忆里，魏无羡一直热爱逗弄女孩，也很受她们欢迎，因此在和公司申请调过来之前他就做过心理建设：魏无羡也许有伴。但是，对方是一个男人，这让他更加难以接受，也无法自处。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始作俑者是用着怎样的姿势，又是何等的粗暴，毫不顾忌地在爱人身上留下亲密的证明……蓝忘机像对疼痛失去知觉一般狠狠地掐着手心，逼自己别再想下去。不敢，也不能。
天色已晚，走出办公室时，公司早不剩几个人，饶是温情向来走得晚也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，见到他便道：“没想到你还在，蓝先生也太敬业了，魏无羡早走了。”
“他走了？”蓝忘机看了看那人大开的房门。
“嗯，”温情问，“你找他有事？”
蓝忘机摇头，淡淡地道：“不要紧。”
“我知道他在哪。”温情犹豫了下，想到魏无羡今天离开时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多半跟眼前的人有关，忍不住跟蓝忘机交底：“我给你个地址，要不要过去找他，看你自己。”
温情给的地址是魏无羡最常去的一家酒吧，他总会在休息日的晚上过去喝点酒聊聊天，但今天显然目的不同。酒吧里灯光昏暗靡丽，音乐喧闹，暧昧分布在视线的每个落点，连空气里都充斥着荷尔蒙，而身形修长的青年窝在吧台的角落里，与这个热闹的世界隔绝，只顾一杯接一杯地豪饮。酒水五颜六色换了几样，可青年毫无所觉，反正入口都如白水一般索然无味。调酒师跟他相熟，有些担心地劝他，被他笑着回拒：“让你多赚钱不好吗？我的酒量你知道的，担心什么。”
谁都知道魏无羡能喝，他自己也曾对此引以为豪，但此时却只能苦笑，是的，他就是酒量太好了，总也喝不醉。他深知借酒消愁没什么用，甚至可以说是懦夫所为，可仿佛只有醉了他才能畅快地愁一愁，清醒着的时候，他连难受都没有资格。
蓝忘机结婚了，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，对方甚至没有给他发一张请柬。但魏无羡又不得不承认他做得很好，无可挑剔，他曾在哪本书上看到过，对待前任最好的方式就是当他不存在。蓝忘机是个称职的男友，也是个称职的前男友。
时不时有一些猎艳男女走过，注意到这个兀自买醉的人，便来到跟前或大胆或小心地搭话。魏无羡冷眼一瞥，提不起一点兴趣。像是对自己撒气，又像是仪式和新生，出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态，他在来之前刻意换了一身极为打眼的衣着，再加上那张轻佻面容，怎么看也不像个清心寡欲的。
谁不想挥别过去投入新生，但是不行，还是不行。他们连蓝忘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，即便他不再抱有妄想，也无法接受其他任何人。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，不管那个人是自己的还是成了别人的，他始终是蓝忘机，全世界最好的、独一无二的蓝忘机。
他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和旁人有过一点亲密和暧昧，可是这坚守毫无意义。空酒杯砰的一声搁在桌面，魏无羡长长地喘出一口气。
过了许久，又有人坐在他旁边，从他手里夺走了酒杯，魏无羡心烦意乱，看也不看地喝道：“滚开。”
那人不死心，伸手要搭他的肩膀，却听“啪”的一声，又被人拍开了。
“魏婴。”
突然听到熟悉的低磁嗓音响起，魏无羡浑身一颤，抬头看去，果然是蓝忘机。刚刚还在肖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，他一时有些无措，像是反应不过来一般，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：“蓝湛，你怎么在……”
眼前的人浑然不像他白天乃至于他以往任何时候看到过的样子，蓝忘机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把他认出来。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，低腰牛仔裤，深v领的针织衫，脖颈上的创可贴不翼而飞，与人欢好的爱//痕和精致的锁骨都大大方方地亮着，耳垂上戴一颗红色耳钉，此时正眼神颓废地看过来，性//感而陌生。怪不得会有人忍不住接近。他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，意识到这样看人并不礼貌又立刻移开目光，扫了一眼手边的空杯，皱了皱眉头道：“别喝了。”
魏无羡不动声色地躲开他想要来拉自己的手，若无其事地问：“你有事吗？”
蓝忘机黯然收手，道：“你喝太多了。”
“我没喝多。”魏无羡拿了杯子继续：“想不到你也会来这，但是没事就回去吧，酒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。”
蓝忘机忍了又忍，还是道：“那就适合你吗。”
魏无羡道：“适合啊，当然适合。”
蓝忘机冷声道：“这些人不怀好意。”
“我一个成年人，还是个男人，”魏无羡轻轻摇头，“用不着你担心。”
这时，倚着吧台看好戏的人突然道：“怎么，你是他男朋友？”
蓝忘机一脸不悦，魏无羡也不自觉跟着皱起眉头，他一个字一个字道：“不是。他和我，没关系。”
蓝忘机又去拉他：“先跟我出去。”
他神色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心，魏无羡心知肚明，这是出于朋友，毫不掺假的关心和好意，可正是这份正直和坦然让他芒刺在背，无所遁形。一股不知名的火气窜上心头，魏无羡突然道：“你别管我！”他放下酒杯，指尖点着桌面继续道，“你忘了，我从小就不是什么好学生，现在也做不了你这样的居家好男人。”
魏无羡显然已有醉意，蓝忘机见过醉酒的魏无羡，却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魏无羡，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更加无话可说，只能摇了摇头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：“魏婴，你什么时候变得……”
“变得怎样？生活混乱？行为不端？”魏无羡看他一脸痛心，揣测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误入歧途，想要拉他回正道。
蓝忘机眼神炙热，魏无羡却觉得心底一片冰凉，郁结之气在胸口膨胀，索性将错就错地发泄：“我一直都是这样，以前你说什么我都听，因为我喜欢你，但是现在，”他顿了顿，“现在我们井水不犯河水，你有什么资格管我，你都……”
你都跟别人结婚了啊。
他想这么说，他还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，可是这太难看了。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，他不想像那些痴男怨女一般，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天抢地。即便是告别，也该是体面和洒脱的。魏无羡突然笑了：“你走吧。我还有约呢。”
他说完这句就低着头，摸出手机来随便胡乱点着，没敢再看蓝忘机。蓝忘机只是无声地站着，魏无羡看着他的脚尖出神。半晌，终于察觉到身边那个人影消失了，他转头看去，猛然注意到桌面上放着几颗小小的薄荷糖。
魏无羡呆住了。
那是他以前的小习惯，喝过酒后不舒服，便会吃颗薄荷糖提神，没想到这么多年后，蓝忘机还记得。他总是这样，细致又体贴，谁都以为蓝忘机淡漠无情，跟他交往也一定是受罪，只有魏无羡知道他有多好，多会疼人。
如今物是人非，这过期的温柔却像一把尖刀，狠狠刺向他的心脏。直到此刻，他才深切意识到，回忆里那个冷淡刻板却唯独对他温柔的少年，已经永久地留在了旧时光里，从此以后，都不会再属于他了。
蓝湛，蓝湛。
魏无羡默念着这个名字，突然把脸埋在了手心里，久久没有抬头。
tbc
哎，叽比他痛苦一百倍！可是叽说什么了！
没有 @Fengmg 就没有这篇文，军功章有她的一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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